《玉堂荟记》,一卷,借月山房汇钞本/大通书局印本
明末·杨士聪著。杨士聪(1567~1648),字朝彻,号凫岫。明末山东济宁人,是东林党魁周廷儒的门生。崇祯四年(1631)进士,官至翰林院检讨。为人无气节,先后投靠李自成政权和清朝,官至谕德等。
该书属不立目综合型笔记,成稿于崇祯十六年(1643)十二月,作者供职翰林院之时。考作者虽未曾来滇,但观其涉滇内容,或多取自官方,有一定参考价值,谅不必因人废书。如记云南世袭封王沐氏骄横之变曰:
黔国(公)在滇世守,宛然王者,土官畏之。其所挂“征南将军印”,每遇下行,不至全用,量事大小,或用一角;或用半印。夷人奉之,有如诏敕。凡有所指麾,此印一至,土官家则相顾失色,惟以应付出门为幸。近年以来,威令稍稍不行矣。
其所称“近年以来”,指崇祯末年。伴随着大明王朝的气数衰竭,从前骄横了数百年的“云南王”也就自然不那么好使了。又如,按明制,各省举人进京参加“会试”应当享受一定车马费,史称“公车”。崇祯十三年(1640),权臣杨嗣昌为“节省”起见,变乱成法,下令停止发放云南举子的“公车”费用,导致一些无力返乡的云南考生在北京上吊自杀。作者批评此事曰:
滇中之地极高,每入京,谓之“下京”,计其地在数仞之上,以渐而下也。会试例给邮符往返。至庚辰(1640年)下第,概不许用。流离不能复归,乃有缢死在天坛者!皆本兵杨嗣昌为之。自昔祖宗成法,其为计岂踈于嗣昌哉?节省几何,而失士子之心,兼失远人之心,非所谓得策也!
此外,记云南所产珍奇宝石“祖母绿”,“以盆注水,如指顶大者,则盆水皆绿;舒白纸于案,而置其上,则案纸皆绿,故名祖母绿”。于是,此物就自然成为官场行贿的礼品之一。崇祯六年(1633)“东厂(按,明中央特务机构)“缉得吏部打点人之祖母绿一块,准银七百两。送入(内)阁中,诸老传观,大如拳云”。记丽江产金,“有大于豆者,所谓金生丽水”。丽江木氏土司想以此打点黔国公沐氏,希望能将木、沐二姓“认为一族,而黔国不许也”。大约黔国公并不缺钱,如果是献上比黄金更贵重的“祖母绿”,也许还可以考虑考虑?
(原文载昆明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:《昆明史志》2017年第3期,第48页,图片来源:网络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