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南史料笔记叙录(三三)_文献整理_昆明市委党史研究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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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南史料笔记叙录(三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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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南史料笔记叙录(三三)

朱端强

《镜鉴》,一卷,清·张锦藴著,云南丛书本

张锦藴,字允怀,号墨云居士,云南巍山县人。康熙朝贡生,曾官云南景东府儒学教授。除此书之外,还著有《四书讲义》等。

立目式哲学笔记。大体析为《敬天》《法圣》等27目,每目之下又分条出之,语言整比通俗,甚得宋明理学家“语录”体章法。诸多闪光思想,颇类今天“微信”中广为流行的“心灵鸡汤”。如《乐天》条有云:

胸次内有半点牵缠,不能乐;鸢飞鱼跃心底间无一毫卦碍,真觉海阔天空。

君子坦荡荡,未必尽富贵也,即贫贱亦坦荡自如;小人长戚戚,未必尽贫贱也,虽富贵亦戚戚自若。君子便易快活过了一生;小人何苦焦劳气了一世。

君子之乐从忧中来。乐不本于忧,此小人之无忌惮也;君子之忧从乐中去。徒忧而不乐,此小人之长戚戚也。

胸襟不可不疏爽;品行不可不谨严;处嫌疑当持以小心;任纲常当应以大胆。

乐清贫,容横逆,老来讨个安闲;忘机械,省安排,静处寻些快活。

寒蝉乐饥,不羡螳螂之饱;鸿鹄有志何须燕雀之知。

再如《感恩》条有云:

逢旱魃始知时雨之功;遇阴霾乃觉阳和之美;值虐政方念廉吏之恩;处乱世才识太平之福。

祈谷者祭田于春耕,秋成则不复诣田而拜谢;求雨者步祈于祠庙,雨足则不复望庙而叩酬。天下忘恩之事不一,观此可以类推矣。

怨可忘也,而德则断不可忘。盖忘怨不失为君子;忘德则近于小人。德可积也,而怨必不可积。盖积德尚难必其报恩;而积怨断难免其仇恨。

梁启超用“儒学和佛学结了婚”来比喻宋明理学不同于汉唐儒学之处,加上早已渗入儒学的老庄思想,实已形成所谓“三教归一”的新思想。自明代以来,这一思想对云南学界很有影响。《镜鉴》的作者在书中《中国有佛》《儒亦慈悲》《三教均重》等条,虽然表达了这一思想,但也注意到儒教与佛、道二教的根本区别:即儒教着眼于今生今世的“此岸世界”;而佛、道二教则着眼于灵魂归属的“彼岸世界”。其《儒先救世》条曰:

三教圣贤均为救世之人。但儒教则救于未事及有生之日;释、道(教)多救于既事及已死之时。然人能依儒教而仁义忠信乐善不倦也,则福积而灾自消。当不事求仙拜佛,救苦难于既事及已死之后矣。

《坚觚集》,四十卷,清·褚人获著,续修四库全书本

褚人获,明末清初笔记小说家,字稼轩,号石农等,江苏苏州人。他终身不仕,文名甚高,能诗善文,交游皆吴中名士。除此书外,还著有《隋唐演义》等。该书为著名大型立目式综合型笔记。卷首作者《小引》称此书“凡有禆王化、关名教之可劝可惩者,在所必录;以及邮亭歌咏之章,闾阎谐谑之语,亦记载而不弃”。署时:“康熙庚午”,即康熙二十九年(1690)。全书按编著、刊刻先后,分为正编、续集、广集、余集、秘集。每集又各分卷目,且多有清初名流如毛宗岗、洪昇、毛际可、张潮等人为之作《序》。内容广泛涉及清初以前,尤其是唐宋元明的典章制度、社会琐记、诙谐戏谑等,尤侧重于诗话联语和人物佚事。材料来源多袭改自历代著名笔记,如《老学庵笔记》《辍耕录》《草木子》《能改斋漫录》以及其他史志群书;明末清初之事也有闻自亲朋好友者。其所记云南事迹,大多属于后者,或有所本,未必空穴来风,故可资考证。

如,旧时常言“滇人擅(对)联”,或有一定根据。该书正编乙集卷一《对句》、卷四《杨一清》就记载了滇籍名宦杨一清和另一位滇籍郡守“善对”故事:

杨邃庵(一清)十二岁中举,至京,国公、尚书[1]同设席邀饮。尚书、国公齐递酒两盅,因曰:“手执两盅文武酒,饮文乎?饮武乎?”杨应声对曰:“胸藏万卷圣贤书。希圣也!希贤也!”

滇南赵某仕楚中,为郡守,好出对句。一日,见坊役用命纸[2]糊灯,遂出句云:“命纸糊灯笼,火星照命”。思之未得(下联)。至岁暮,见老人高捧曆日[3]叩头献上,拍案大叫!遂对前句曰:“头巾顶曆日,太岁当头”。老人以其怒己,叩首乞哀。(太)守语其故,厚赏而出。

此外,该书庚集卷一《三保太监》,引据《碣石剩谈》《七修类稿》等,考说郑和下西洋所得“夜明珠”、“九鷺香”等三种稀世珍宝,故人称其“郑三宝”;卷三《九字诗》,记云南中峰和尚所作九字梅花诗,赞其字韵险难;《杨邃庵词》条,记杨一清致仕之后所填《雁儿落》词,总结自己坎坷曲折、毁誉并见的一生;广集卷一《官司谚语》和《都下谚》,引述明代云南保山籍名宦张合著《宙载》中讽刺官僚机构和宦官贪腐的谚语等,皆可供参考。但也必须指出,正如作者《小引》所说该书“不序岁时之今古,不列朝代之先后”,包括所述云南之事,亦多有时空不明,内容荒诞之处。

《三异笔谈》,四卷,清·许仲元著,《笔记小说大观》本

许仲元,字小欧,松江人。生于清高宗乾隆二十年(1755),卒年不详。由幕僚得官,一生宦海沉浮。七十三岁罢官,羁栖杭州,因著此书。属立目式综合类笔记。惟文字率多冗沓,有失凝练,但据其所记得知,作者曾游历云南,故所记多为亲见亲闻,颇具史料价值。

如卷二《塑匠》条,记自元代迄于清中叶云南精湛的雕塑工艺,称“塑匠之工,以滇南为最,蒙元刘銮之遗规也”。昆明城隍庙东有“名臣像堂”,塑有诸葛亮、包拯、赛典赤·赡思丁、沐英、鄂尔泰、陈宏谋、杨名时、阿里衮、裴宗锡、尹继善,“像俱得其真,写之肖甚。中尹(继善)公尤妙,一手按膝,一手捻数珠,呼之欲应,若向人微笑者”。又东为圆通寺,“塑历代高僧,梵相与紫衣相间,外域自一祖诃摩迦叶,中土始祖达摩”。由于云南塑匠技艺高超,浙江地方官“曾不远万里,召滇工塑西湖上花神祠,故像皆意态如生!”同时,作者还就此驳斥人称南诏、大理时期云南不知孔子,只会崇拜、祭祀王羲之。称“六诏未入版图时,以(王)逸少为圣人,荐蘋释菜皆主之。予识滇中博士颇多,询之不知此故事。后历游(云南)外郡,儒、释均无祀(王)右军者!”审是。

同卷《滇医》条记云南土著医术,称“六诏远在天末,不但风土人情与中原异,至医药一途尤非平素所喻”。乾隆五十七年(1792),作者游滇中,督学山东日照人萧韶亭之弟,身患肿病,请过诸多名医,换了不少医药,非但不好,反而越医越重,“由股而腹而腰,循至胸脯间,日益肿痛”!这时,经一老吏推荐当地某“专医瘇胀者”前来试试。其人貌不惊人,“面目黧黑,短褐不完,竹冠草履,长揖而不敢坐”。萧公礼之,令诊脉,曰:“无庸,某治此三世矣,疗之易耳!”令开方,又曰:“无庸,予自有药。”萧韶亭也略懂医术,认为治病开药必须有药方为据,强令其开方,“其人乃嗫嚅曰:‘愚不解书,口授而公录之可。’公笑而从之。一曰‘上天龙’,二曰‘千头参’,三曰‘著地鞭’。公茫然搁笔,以问土著,亦无有能辨者。”在死马当活马医的危急关头,只好服用其自制土药。结果是“一炊许(一顿饭功夫),乃呼围桶(便盆),洞然一泄,而肿以顿退矣!”

此外,《朱秋芳》条记嶍峨(今峨山县)县幕(师爷)朱秋芳不畏地方豪强和官官相护,协助新任县令,勘翻多年冤案,为民除害之事。初,“嶍峨土豪李监生,富而横,悦佃人妇吴氏,妇性贞烈,利诱之不动,势劫之不动,贿其夫若父交逼之,终不动。” 李监生老羞变怒,竟然公开将吴氏夫妇和父亲残杀,“瘗(埋)之山,三年无敢发其事者”。新选县令“廉干有识”在朱秋芳的鼓励和协助下,最终惩罚了从前包庇此案的各级原任官员,“李监生已畏罪自缢,仍戮尸,从(犯)二人发新疆为奴。籍其家,以半给夫家;以半给妇家,吴氏旌表。于是朱秋芳之名,瑶僮至奉之为神!”

再如《翠纹石》条,记中缅边地所产宝石,“石产井中,在缅酋之祖墓旁,红者尤贵,蓝次之……翡翠出野人国,蕴黄石中,剖之乃得,大者綦难”。如翡翠中自然生成各种图案者价格更贵。“予运铅在楚,购一盘七枚,余多碎锦纹,不足异,惟一枚作一远树,桠枝四罩,薄霭蒙之,题之曰:月中桂”,价格不菲。《鸦片》条,记清中叶鸦片烟毒已遍布于云南,“予在滇时……滇中此时吸者尤多,几于比户有(烟)铺矣。”与此同时,云南和全国一样,吸食“起于淡巴菰(草烟)”的潮烟、水烟、生烟者也渐渐增多。作者认为“蠹国病农,莫此为厉”,决反对吸毒和种植烟草。至于《滇省命案》条,记元江、新平、宜良所谓“尸头蛮作祟”造成各种奇奇怪怪的命案,则大多属耳食流言,并不可信。

《重论文斋笔录》,十二卷,清·王端履著,续修四库全书本

王端履,清代著名藏书家,字福将,号小谷。浙江萧山人,嘉庆十九年(1814)进士,官翰林院庶吉士。其父王宗炎以其“十万卷楼”藏书著名一时,端履继承王氏家藏,将书楼命名为“重论文斋”“南野草堂”。该书为不立目综合型笔记,卷首作者自题其撰著过程曰“偶有闻见,类聚有方。录之于笔,以当知囊。虚縻翰墨,习以为常。积久成帙,语焉必详。驳而不醇,杂而无章”。端履与云南之关系不详,可能与云南籍翰林龚绶同朝为官。故卷七有祝贺龚绶新婚一条曰:

昆明龚检讨绶馆选[4]时尚未受室,散馆后始乞假旋里完婚。因绘《玉堂归娶图》,遍索都门题咏。予为赋四绝云:“学士头衔署玉堂,八砖花影许回翔。吹箫本是神仙侶,定向云中引凤凰”(下略)

又如卷一记清代滇籍名宦景东程含章之廉洁曰:

景东程月川含章巡抚吾浙,俭德清风,士民至今爱戴。吾邑有西兴改筑条石 盘头之役。公轻骑查阅,先期移书司事曰:“吾到西陵,日已中(午)矣,势不能不一餐。今与诸君约,鲜果四碟,鸡鸭鱼肉豆腐做羮,青菜做汤,六盂而止。其余执事人役,各给饭钱,命其在舟中煮食,不令登岸。众嫌其太简,时汤协揆以侍郎丁忧家居,主局事。曰:“中丞人极诚朴,竟遵其命可也。”翌日渡江,相见甚欢。命办工绅士共案同食,笑语移时。挂帆回省,有一黠吏语予曰:“今日亦与抚军同食。”予惊问故,曰:“撤下残肴,某等群聚而噉之,非与抚军同食而何?”满座粲然!

考龚绶,字莲舫,昆明人。嘉庆十六年(1811)进士,选庶吉士,散馆后官山西按察使、湖南布政使等。按科举习俗,他自然是王端履的前辈。程含章,字月川,云南景东人,嘉庆初以举人大挑为县令,逐渐以政迹突出,先后升任河南布政使、江西巡抚、浙江和山东巡抚等。相当于今天省部级官员。

《于役广南日记》,一册不分卷,清·黄诚沅著,铅印直排本,云南开智公司代印,时间不详

作者生平事迹见此前相关条目。此书属不立目专题型笔记,无序跋。据全书内容考订,光绪二十八年(1902)七月,“云南粮署道新化魏公荫伯(光焘)”前往云南文山地区察看“南防军务”,处理“游匪”问题等,作者“奉命随行”,因撰此书。按行程记录一路见闻,间附相关考证。时间起自是年七月初一日从昆明出发,至十二月二十八日返回止。其间,作者还绘有《广南图》《滇粤黔三省交界图》,惜未印入该书。作者以广西人长期寓滇,稔知滇东南及两广情况,故其所记,对于研究清末这一地区的地理历史、社会状况等,或有参考之处。

如作者考释“广南”得名之起源曰:“广东、广西之名,肇于宋之广南东、西道,而‘广南’之称,则合广州、南海以为名,盖广州为岭南始建之州,南海又为通道首置之郡。且其地介居南服,名以‘广南’,亦隐寓辟土开疆之义尔”。又说,两广的分界得名是广信县(即梧州府苍梧县),其东曰广东;其西曰广西。再如,考说大理国与南宋互市之“横山”曰:“宋之横山寨,今新设之恩隆县,俗曰:‘马平’。粤西土语往往颠倒阙词,谓之‘平马’云者,犹言马之聚牧之坪。宋立此寨与南诏互市,亦缘田州横山郡为名,而土人则直呼之,相传以至于今。诸书不知其地所在,妄以南宁府东横山当之,误矣。”皆可聊备一说。又如,记广南土官之沿革曰:“广南土同知侬氏,宋贼(侬)智高之胄也。智高兵败穷蹙,遁入特磨(道),于是子孙遂世居其地。历元及明,皆授以宣抚使、土知府诸职。迨本朝雍正间改土归流,乃降土官知府为世袭土同知,衣租食税一切民事则咸归流官府县治理,土司不得过问也。”

此外,该书还记载了作者参加镇压所谓“游匪”的事实,据称此“游匪祸乱广南”一带已达十年之久。然何谓“游匪”?语焉不详,有待考辨。

《郑天挺西南联大日记》,郑天挺著,中华书局,2018年

郑天挺(1899~1981),中国近现代著名历史学家、教育家。字毅生,福建长乐人。1920年毕业于北京大学,1922年入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。1924年毕业,任教于北京大学、浙江大学。抗日战争爆发,任西南联合大学教授、兼总务长(1941年以后),北大文科研究所副所长。1949年后,任南开大学历史系主任、副校长,《中国历史大词典》总编。为第三、五届全国人大代表,中国民进中央委员,中国史学会主席团主席等。

此书部分内容曾由作者之哲嗣南开大学郑克晟教授整理后,刊于《大理文化》1991年第2~3期。现经中华书局俞国林进一步点校全帙,因其主要记涉西南联大之事,故题此书名。《日记》记事起自1938年1月,迄1946年7月,虽略有少量内容缺失,但所记长沙“临大”迁滇,至昆明“联大”三校复员之历史,大体连贯可按。具体内容多侧重于作者的生活、工作、交游和科研等,也自然涉及“联大”八年以昆明为主的社会生活。

例如,作者从长沙来滇时,其友人就建议他“留意南诏史料”,因地制宜地研究与云南相关的历史。这也是当时众多迁滇学者共同的学术拓展。据《日记》载,作者到滇之后,便努力搜集、研读《云南备征志》《蛮书》《南诏野史》等云南地方文献,先后撰有《历史上入滇通道》《关于夷民译名问题》等学术论文(专文发表,不在《日记》之内)。1944年的大理之行,则是作者所记其从事“滇学”研究较为丰富的内容之一。

是年暑期,作者和联大蒋梦麟、罗常培、游国恩,云南大学徐嘉瑞、吴乾就等;并两校少数助教、学生如王玉哲、田汝康、吴征镒等,应大理士绅严燮成、杨克成等邀请,前往大理访古考察,搜集史料,助修大理地方志。同时,也为办在大理的“干训团”讲学等。是年7月20日晨,从昆明乘“卡车改成的旅行车”出发,自带行李,人物混装,十分拥挤。车行三日,始抵大理,住县立一中。此后,在罗常培先生的总领导下,分为8个组开展工作,作者在文史组。随时冒着敌机轰炸的危险,在当地人士的指引下,先后非常详尽地考察了下关、大理、喜洲、以及苍山洱海之历史遗迹;搜集到大理地方志书、族谱家谱;考识碑刻,访问故老。8月20日,又从大理启程,24日,经祥云返昆。《日记》按时日记录了这次大理之行的生活、工作以及见闻等。诸多内容对于研究云南地方史、大理历史遗迹等,仍颇具学术参考价值。

例如,7月26日,作者并蒋梦麟、吴乾就等15人游苍山中峰,考察《元世祖平云南碑》。作者记当时该《碑》情况,并提出自己的看法说:

《元世祖平云南碑》,《碑》东向,旁无村社,惟西南稍远有财神庙。《碑》甚雄巍,以石环其缘,无亭盖,《碑》阳刻“世祖皇帝平云南碑”八篆字,分二行;额阴刻三佛像。《碑》阴字已泐,无一可辨。《碑》阳字甚清晰,分二段。程文海撰文。此《碑》余甚疑之。立《碑》时日,有年月无年号,一也;《碑》题与撰文分列上下二段第一行,二也;《康熙府志》谓“《碑》今无存”(卷二十三《古迹》)三也;立《碑》处四无盧舍,亦非平野,不似驻驆之所,四也;《碑》立面城,后无所凭,五也;《碑》额刻佛像,六也。岂后人重立之欤?又,《碑》立处有无移动?均待详考。

再如,作者在大理搜集、阅读了董氏、张氏、段氏、尹氏、杨氏、杜氏、谭氏等著名家族的族谱、家谱等。他特别关注其族源变流和婚配历史。基于云南学者陈荣昌等人的研究,他进一步提出自己关于民家(白族)与汉族历史关系的思考说:

自到迤西,得读诸家族谱,颇有愚妄之推测:一、纯粹之民家为汉化最早之土著民族,其姓氏如“哀牢九姓”之属,乃汉化后所加;二、同姓者未必同族,故同姓多相婚嫁,及汉化更深,或与汉人交往久,嫌其不宜,乃微易其字以示别,如“杨”之于“阳”、“羊”;“张”之为“章”之类。“阳”、“扬”姓甚稀,而世家族谱诰封中反常见。至于平民之墓碑,则“杨扬氏”之称到处皆是。抑或土著本俗系母系制度,不禁同族之婚,则待考矣。三、上门之风甚盛,血系轇轕混淆。四、此间社会传统,初期盛夸南诏,其后则推朱明,故诸家族谱于两者均不肯放弃,亦不顾其矛盾。如董氏称“始祖南诏董成自金陵迁滇”。其例甚多。此种假设乃一时想象,尚无学术根据。

关于“联大”八年所经历的艰苦生活,作者也多有真实的记录和切身的体会。特别是非常频繁的敌机轰炸,给昆明人民带来无尽的痛苦和巨大的损失。据《日记》所载,1940至1942年,空袭最为惨烈,“跑警报”已成妇孺皆知的常识,乃至昆明儿歌有云:“预行警报,穿衣戴帽;空袭警报,出门就跑;紧急警报,心惊肉跳;解除警报,哈哈大笑。”作者记1940年10月16日所见云大、联大等地被炸情况曰:“云大会泽楼中弹未毁。至公堂正中中弹,惟余四壁。农学院中弹,屋倒甚多。出云大,至文化巷,诸屋均毁,南端尤甚,一穴较西仓坡为大。更南至钱局街,造币厂一带并毁。更转至翠湖南路,亦有弹裂处。在(联大)师范学院,操场中又弹穴最大,或曰在千五百磅也。呜呼惨矣!”又引《昆明朝报》载,1941年1月31日,27架日机先后对昆明市区轮番轰炸,“文庙中弹四枚,大成殿全毁”,其他被毁屋舍不可计数,炸死平民数十人。尤其令人发指的是,1945年9月,日本已宣布无条件投降,敌机还依然对昆明偶有轰炸!(未完待续)

注释:

[1] 明朝武官为世袭,“国公”是一等世袭武爵;而“尚书”则为文官。

[2] 命纸,这里指用于算命、联姻用的纸页,上书当事人生辰属相等。又称“八字命纸”。

[3] 曆日,即曆纸,记一年节气时日。除提醒农事外,也代表皇朝权威,故多由政府掌握颁印。

[4] 馆选,指从每科新进士中考选庶吉士入翰林院,学习三年,散馆后再授官职。俗称“点翰林”。

〔作者系云南师范大学教授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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